2.神祇专用车
图5.1是胸口饰有卍形纹饰的阿波罗驾车形象(希腊古壶,维也纳古艺术博物馆藏)。①驾车的阿波罗被一个太阳所围绕表明太阳神每天驾车巡游天际。
图5.2和图5.3②依次是“佩戴羽冠的神明坐在格里芬拉动的车内”(伯罗奔尼撒出土金戒指)和新赫梯风暴神桑塔什。图5.2中的羽冠和格里芬作为太阳的象征符号表述“天堂的景观”。图5.3的风暴神用一根绳索套住拉车的神兽鼻子和脖子。笔者以为这是“神之座驾”(而非战车)观念的体现,并非实际存在之物。
图5
中国汉朝画像石上的雷公车(图5.4,网络图片)与近东的双轮神车如出一辙,其拉车的三只翼虎与格里芬等近东神兽属于同类型的神兽,车轮则用象征太阳光的火焰纹表示。中国的雷公相当于西亚的雷雨神。
3.国王和祭祀专用车
(1)祭祀和礼仪用车。图6.1是古巴比伦帝国阿莫里特王国时期用于献祭的一辆双轮古战车模型(赤陶,长16厘米,巴黎博物馆藏)。③
根据车身上刻画的神祇来看,车是献给国王的。用双轮车献祭至少出现在公元前2600年否定了双轮马车献祭(含下葬)起源于草原的观点。
图6
(2)法老专用车。图6.2是“法老在战车上”(巴勒斯坦南部出土埃及化印章,第18王朝早期)。南诺·马瑞纳托斯认为双轮战车是辨认国王身份的符号。图6.3是“国王在战车上引导公牛献祭队列场景”(科诺索斯出土王宫壁画)。④
值得注意的是,图6.2的马没有挽具。由于国王被视为现世的太阳神,因此,这两张图都是国王在模仿太阳神荷鲁斯(阿波罗)驾车巡游的形象。图中的辐轮是十字也能证明这一点。当辐轮用的是六角星时,便是太阳女神的专用符号。
图6.4是“迈锡尼,墓圈A,标示深井式陵墓V的石碑,总高1.33米,石灰岩,希腊底文明晚期Ⅰ。装饰场景为战车与持剑武士”。图6.5是“麦塔庞顿,雅典娜神庙内的浮雕楣雕:祭典游行。高4.5厘米,黏土,约公元前575年。类似的浮雕楣雕也见于这一地区的其他遗址”。⑤
图6.4的尾巴告诉我们壁画中的御兽不是马,其十字辐轮显示是一位神祇,并且直接用辐轮来象征双轮车。图6.5跟前者一样也省去了驭马配件,车的前杠是系在马脖子一侧的,马由仆人牵引。
4.反映天堂或神话故事
图7分别是:1.“迈锡尼‘竖井墓’印章:驾车猎鹿”;2.“野山羊拉战车(米诺印章图案)”;3.“漂洋过海的战马(小宫殿的印章封泥,属于迈锡尼人入主克诺索斯“迷宫”时期LMⅡ)”。⑥
图7
图7中第一幅图展示的车辆与马匹之间缺乏挽具;第二幅图中的拉车牲畜为山羊;这两幅图与第三幅图中的马匹并无直接联系,它们共同描绘了天堂生活的情景。此外,十字轮的出现亦可作为太阳神所有者的证据。从第三幅图中马匹的描绘可见,尽管迈锡尼人拥有马匹,但他们并未仅限于使用马匹拉车。因此,自苏美尔双轮轻型驴车以来的上述所有双轮轻便马(包括神兽、山羊)车均非战车。大卫·安东尼将双轮马车定义为战车的观点显然没有从宗教方面去考量。辛塔什塔的那些墓室仅有一只轮子和一匹马的原因不应被解释为墓太小,而是象征死者的灵魂乘车飞升。同样,那些没有辐轮却葬有马匹和马镳的墓地和那些仅有马头、马蹄和马镳的墓葬,均意在象征着死者的灵魂骑马飞升而已。
由是可知,“乌拉尔地区是战车及相关祭祀的发源地的中心”的观点也不成立,因为殉马和殉马车都是对以祭献为目的的西亚四驴双轮轻便车和大量马科动物塑像的模仿,是西亚太阳宗教在中亚的体现,唯一不同的只是用家马替代了马科动物的塑像。
#古代史#
参考文献
①芮传明,余太山:《中西纹饰比较》,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95年版,第84页。
②南诺·马瑞纳托斯:《米诺王权与太阳女神——一个近东的共同体》,第209、210、241页。
③登骏爵士:““火之战车”系列丨古代老司机的故事——古代战车巡礼(五)”,2022-03-23,最后访问日期:2024-10-26,网址:https://www.gcores.com/articles/148200。
④南诺·马瑞纳托斯:《米诺王权与太阳女神——一个近东的共同体》,第33、36页。
⑤理查德·尼尔著,翁海贝译:《希腊世界的艺术与考古》,武汉:华中科技大学出版社2020年版,第52、106页。
⑥王以欣:《寻找迷宫—神话∙考古与米诺文明》,天津:天津人民出版社2001年版,第271页。